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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意味深长的诗“山川是异乡，风与月同一天”可以来自日本，也可以穿越海洋。这与今天的日本言论没有什么关系。这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对日本产生深远影响的结果。这不是因为新的风格或习俗，而是因为超越历史的语言美学是所有美学的基础。另一方面，如果一个人各方面看起来都很好，但他或她语言不好，他或她仍将不得不妥协一流的汉语修辞标准。首先，他或她应该使用精确的词语，其次，他或她应该使用优雅的词语，第三，他或她应该有话要说。在日本友好团体捐赠给中国防疫物资的包装箱上，他或她写着“山川是异域，天气和月亮一样”和“上面没有衣服？”《带儿裳》、《青山带性与雨》、《月儿曾是两乡》、《辽河雪融》、《浮山花开》；我们希望春天会到来。日本外务省发言人称赞这首意味深长的古诗和优雅的移情作用是“温暖日本人民心灵的一个举措”。

在中国的互联网上，或者因为在过去很少使用，似乎“同一天同一个月亮”让网民“发现新大陆”，引发了一场关于文化遗产的讨论。热度已经“走出了圈子”。

武汉大学国家文化发展研究所“85后”副教授韩寒也参加了讨论。“意外”使得原本学术的微信公众号“小生”产生了“爆炸”。韩寒认为，要继承中国文化，必须对汉语修辞进行“补充”。文化自信必须保护我们的母语自信。

中国人的美丽在于修辞

草原:由于抗击疫情，一些优美的古诗“出口国内市场”再次让许多人惊叹于我们中国人的美丽。作为一名语言学家，你对这一现象有什么看法？

韩寒:我认为中国的美在于修辞。什么是修辞？“秀”是一种修饰，“词”是一个词，指的是让人们更容易接受你说的或写的东西。狭义的修辞是指文章写作中常用的拟人、隐喻等修辞方法，广义的修辞是指说话和写作的方式。

修辞可以说伴随着汉语。想想看，我们的祖先是如何关心说和写的。早在《周易》，就有“建立真诚的修辞”，意思是说和写应该表达他们的真实想法。韩愈还说“说辞很清楚”他说一个人在说和写的时候应该有真实的感受。他不应该写满地址不明的纸。

修辞可以说是人类自古至今追求美丽语言的一种方式。在西方，古希腊和古罗马也有一种“修辞”，主要是训练一个人如何恰当地说话。

在中国，修辞主要体现在古诗中。能自由地背诵和引用古诗，不仅是知识分子的一种“标准”，也是许多老人在草地上和野外吟诵唐、宋的几首诗。小孩子能背诵古诗，这在中国很常见。

古诗的魅力，除了朗朗上口的押韵之外，在修辞上也非常重要。“直直地飞下三千英尺，有人怀疑银河系已经陷落了九天，”是魔笔的豪言壮语。不需要太多的例子，古诗之美，人人都能回味。电视上的“诗歌会”和“经典唱诵与传播”吸引了如此多的观众，这正显示了我们中国人对母语的无限热爱。

日本朋友的“文化意图”

草原: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日本朋友“送回”的中国古诗让网民似乎发现了一个新大陆？

韩寒:首先，日本朋友表达了“同理心”来表达他们对中国防疫运动的支持。几首看似随意的古诗实际上“悄悄地”贴近了中国人的感情。

相比之下，虽然我们中国人在相似的表达方式上非常慷慨和诚实，但是我们在巧妙地利用文化力量时并没有使用太多的思想。归根结底，我们母语的优雅和美丽还没有很好地融入日常的语言和写作。

一些网民证实“爱情和月亮是同一天”是日本华侨写的。我曾经说过，永远不要低估海外的文化能力

这首意味深长的诗“山川是异乡，风和月亮是同一天”可以从日本传入大海。这与今天的日本修辞没有什么关系，但却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对日本深刻影响的结果。这是历史事实。例如，“宽容通宝”是在17和18世纪由日本硬币铸造而成的。如果你看看明治以前的许多“河口”古籍，它们也是用中文写的。那时，许多日本武士能写出非常好的中国诗歌。据我所知，日本高中有一个名为“普通话综合”的课程，涉及大量中国文学名著。因此，许多日本人都熟悉中国文化。

日语产生后，中文也在日本流传。日语一流的修辞有自己的民族性，也有中国修辞的影子。《凉歌》被认为是日本的经典，起源于唐代的绝句。例如，日本的庄重、尊重和谦逊的词语也与中国文化有关。

守护中文的修辞之美

草坪:很多网友说他们想不到“外国山水，同一天风和月”这样的句子。你认为这个问题怎么样？

韩寒:总而言之，很多人知道什么是丑，但是他们不知道什么是美。这是修辞美育的第一步。首先，你需要知道你不能说“今天去你家，明年去你的坟墓”。我该说什么？这需要一些时间来努力工作。

文化人应该首先行动起来，在继承和发展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发挥作用。韩愈、欧阳修、范仲淹、李梦阳、梁启超、黄遵宪.几乎在每一个时代，知识分子都主动改革写作方式，捍卫中国修辞学，这是中国优秀文化持久繁荣的重要动力。

我常说五四运动后，中国知识分子倡导的“白话文运动”实现了“文化权力”的下放，开始扫除“文盲”。今天，我们不妨发起另一场“古文运动”，弘扬几千年来形成的优美辞藻。让我们从“会说话”转向“能说好”。

草原:你说的“古文运动”是什么意思？

韩寒:我说的“古文运动”不是那个时代的“古文”，而是中国传统文化中最好的修辞。这也是韩愈古文运动的意义，通过“旧”创造“新”。

韩愈的古文运动实际上是对六朝以来“骈文”的改革。什么是骈文？这是一种由刻板而华丽的辞藻组成的风格。它看起来很壮观，但很空旷。韩愈认为这种风格是“吸引入坑”的诱饵。

韩愈推崇古文并“不敢看汉朝三代之书”。事实上，他希望恢复充满实质内容、措辞精确、感情真挚的汉代修辞。

在我们今天的一些官方文件和新闻稿中，也有很多刻板的言辞，看起来很有力和壮观，但内容却很空洞。当然，这不是一个好的中国修辞，而是一种形式主义和官僚作风的表现。

韩愈已经离开今天一千多年了。在这1000年的时间里，汉语修辞一直在不断改进，直到现代。比如鲁迅先生、朱自清先生、钱钟书先生都写了一流的中国修辞学。我们应该反对形式主义的写作风格，积极标记最好的汉语修辞，保护汉语修辞之美。

汉语修辞不是少数人独有的

草原:语言有超越时代和文化的评价标准吗？中国古代人强烈的审美品质是否也与少数“知识分子”的专利有关？

韩寒:“文学代代相传”，自然“修辞代代相传”，但修辞也有超越时代的评价标准。中国一流修辞的标准是，第一，用词要准确，第二，用词要优雅，第三，——“有东西”可以是客观的，也可以是“心中有东西”。因此，我不认为中国美学在诗歌中只被少数人所分享。

在古代，普通人的语言也很简单，但并不缺乏

当然，还会有一些粗俗的俚语、脏话和一些粗俗的笑话。最著名的是李悝jy的口头禅“鸟”，我们经常用它来嘲笑。因为李悝·jy没有读过任何书，他的许多话也代表了当时班上最底层的人说话的方式。我认为这些不雅的言辞当然不需要受到尊重。

可以被遗忘的修辞不是新的或庸俗的，而是超越历史的。例如，在晚清，中国翻译了许多来自日本的专业术语，最终超越了历史，植根于中国修辞学。但是许多俗语并没有流传下来。

现在网络语言中有没有超越历史的词汇？我想可能有，例如，“给力”。然而，我认为不可能说“它闻起来很好”或“奥利给它”至于“尼玛”和“卧槽”，他们的命运一定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没有讨论。

语感比语法更重要

草坪:基础教育应该如何保护汉语修辞？

韩寒:我认为中国的教科书中仍然没有足够的中国古典文学经典作品。我认为整个家庭教育和教育系统应该把语言教育从应试教育中解放出来。语言，尤其是修辞，不是用来测试的。一旦被测试，它将成为一个僵化的模式。

你看，古代科举八股文不是从古代传下来的，为什么？因为它是一个面向测试的模型。无论是英语还是汉语，我们的学习道路都是有问题的。例如，当我们学习一门语言时，我们特别注意语法而忽略语感，这是修辞学学习中最大的问题。

语言不是数学、物理和化学，而是生活，可以思考。语法很重要，但语感更重要。因此，我们必须读最好的修辞，培养最好的语感。中文和英文都是如此。

我在高中英语学得不好，后来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通过培养中文学会了一些诀窍。我通过自学学好了英语。怎么做？大块大块背诵莎士比亚的戏剧、华兹华斯的诗歌和维多利亚时代的散文。当你看到人们如何造句时，你可以使用它们。这是一流的对偶修辞。

我对我的孩子没有特别严格的修辞教育，但我鼓励她自己阅读。我只负责为她选书。阅读是个人的事。首先，我必须读最好的儿童文学和古诗翻译。以后，我会让她读一些古文，这是语文必修课。

格拉斯:优雅精致的语言表达，会带来什么变化？

韩寒:语言美学是所有美学的基础。反之亦然。如果一个人各方面看起来都很好，但是他的语言不好，这个人还是要打折扣。

有一年，我遇到了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女明星。她优雅、谦虚、端庄。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乎同时出来在餐厅的阳台上接电话。我突然听到她残忍地踩在阳台的椅子上，然后在电话那头用方言咒骂。各种脏话连篇，让人难以忍受。我马上就知道，她展示的所有“美”都是经过训练的，或者更一般地说，“假的”

毕竟，语言不仅是一个人或一个国家灵魂的外衣，也是一个人或一个国家难以隐藏的灵魂。

语言自信是文化自信的应有之义

草原:如何营造良好的中国审美环境？

韩寒:不用说，我们现在的中国审美环境是有问题的。

首先，世界上存在某种程度的“语言霸权”，这给我们的语言“带来压力”。例如，一些学院和大学现在为出版英语专著和论文的教师提供更多的奖励。事实上，学术成就的质量与写作语言无关。

第二是自新文化运动以来书面语言标准的变化。白话文实现了“语言权力”的分散是一件好事，尤其是书面语的普及极大地促进了文化的普及。节节败退，正是在大众化的过程中也出现了庸俗化，到了互联网，“高雅”似乎越来越高低，“激烈的话语”也越来越流行，甚至出现了“口号诗”等奇怪的风格。

第三，互联网时代“新世界语”的出现对许多母语构成了威胁。例如，国际表达包在某种程度上已经被取代

我们要打破“语言霸权”，当然不能拒绝英语。今天我们有一个汉语修辞的问题，不能说是由学习英语引起的。我们不仅应该学习英语，还应该有机会学习更多的语言。然而，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基本的心态:作为中国人，我们应该知道我们的母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之一。我们必须对自己的母语有信心，并捍卫优美优雅的汉语修辞。语言自信是文化自信的应有之义。